他最卑微、最贫苦、最肮脏的过往已经随着那把大火付之一炬,可是他跪下来,在废墟上痛苦地大哭。

    好像失去了自己的一切。

    那之后的很长很长的时间里,拉斐尔好像忘记了伤痛,沉默地挨打,变强。

    他已无处可去。

    他也曾试图改变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但是在血脉至上的帝国,收效甚微。

    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肮脏,一日数次地洗澡,仍然觉得自己臭不可闻,身上爬满了东西。

    被人躲避得久了,他也不敢触碰任何人,害怕自己将疾病传染。

    被耶梦加得打垮时,他不愿留在主楼,因为他恐惧自己会将肮脏的东西留在主楼的房间。在修房子时,被魏染抓住手的一瞬间,他内心的恐惧要远远大过一切情绪。

    他太害怕了。

    可是与此同时,他又这么贪恋与人相触时能感觉到的温暖,所以贪婪地没有甩开。

    他是一个能为了自己的yUwaNg狠心让别人负担上染病的风险的自私的人。他内心的卑劣和贫贱已经从血脉深入他的骨髓。

    那些人骂他,骂错了吗?

    他厌恶、鄙夷卑鄙和自私的自己,在反复的自nVe中越来越绝望,越来越自卑。

    他知道自己可能病了,但他无法自救。

    对魏染的渴望和想要保护她不要被他伤害的心情痛苦地纠缠,不断地折磨他。

    他本来以为一切可以拖延、逃避到最后一刻,可是殉的出现,粉碎一切希望。

    最肮脏的事实要由自己来说,最残忍的决断,也要自己承受。

    不论魏染做出什么选择,拉斐尔想,他都不会有一丝怨言。

    只是他仍然在心中卑微地乞求着,或许……她是不一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