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宽敞明亮的员工电梯厅里，两个人相对而立，看着彼此的目光都不太友善。
“你想说什么？”安阅平静地问，把手从裤兜里掏出来垂在腿侧。
侯昭既然能把他的信息差得这么详细，他也不想费时间跟侯昭装不认识。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靳文曦，是你这辈子都企及不到的高度。”侯昭微微抬起下巴，那凌驾于贱民之上的样子似乎在说我也是你企及不到的高度。
安阅偏过头，嗤笑一声。好像停到了好笑的笑话。
“爬得越高摔得越重这个道理，想必不用我告诉你。”侯昭说，“即便他现在对你兴味十足，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而且那一天马上就到了，为什么你大概明白——到了那时，你会嗖……从云端掉进泥沼，再无翻身之力”
侯昭饶有兴味地描述着他不可改变的悲惨未来。安阅也看得饶有兴味。他从来不知道侯昭这么会鼓动、腐蚀人心。
“没人告诉你吗，你很像18、9岁时的刘宸，不用我介绍刘宸是谁了吧。这种揣测或许会让你不舒服，但不可否认靳文曦喜欢现在的你或许跟他青春期的求而不得有很大关系。”
侯昭刻意停顿两秒，似乎再给他消化这段话的时间。
安阅按照侯昭的意图适时给他反馈，他认真地沉思，然后说：“的确有这种可能。”
侯昭满意笑笑，“能被乔木签走，说明你有才华，但是才华经不起流年。靳文曦为了追到你一出手就是200万的私人订制，5000万的画品收藏——如此大手笔，一定很打动你吧？花点钱把你炒成新锐画家也不是没可能。但你有没有想过，打动你的到底是他头脑发热的出手大方还是他的脸、他的身体？”
他说着遗憾地摇摇头，“我对有才华的年轻人向来怜惜，所以，劝你趁早抽身。”
“那就等那天到来好了。”安阅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
侯昭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忽然一笑，“或许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你？”安阅状似疑惑，“洗耳恭听。”
“这么一想，我比他可靠谱多了，我不喜欢男人。某种程度一无所有的你和你无处安放的感情都很安全。至于你的虚荣心，地位、荣誉、金钱、以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人，这些，我都可以满足你，怎么样？”
“我要怎么做？”安阅摆出有些动容的样子，甚至向前半步。
“乖乖听话。”侯昭睥睨的眼神扫过他的脸，嘴角撩起得意的弧度，“我喜欢听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