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道君,”讲经堂外,白衣小弟子鼓起勇气拦住那道雪白的身影,“弟子有惑,不知、不知能否请道君讲解一二。”
雾敛欣然应允,勾了勾手指,用术法运来两个蒲团,讲经堂外茂林修竹,论道甚佳。
小弟子大概没想到自己会成功,他拘谨地跪在蒲团上,深深拜礼,后才起身道:“为何仙尊们总说天道仁慈故能长生,而您却说天道不以自生而长生……为什么天道不为了自己的生存而生存,才能长久?”
“因为仁慈就能长久,但你见过哪个好人长久于天地的?”他笑了下,反而问起前半截来,“如果天果真仁慈,那就叫万物生长的白昼持续万世,照泽万民,不就好了?如果天果真仁慈,只使万物生,不令万物死,不就好了?”
小弟子下意识想反驳,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而兀自陷入沉思。
“这……”他一阵语塞,嗫嚅道,“那、那前些日,听说您放走了一个魔修……”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那女孩只是修习了世间心法中的一种,平时行侠仗义,光明磊落。”
“可……可她还是魔修啊,自古以来我们正魔两道泾渭分明……”
“无魔不正,无正不魔。”雾敛彻底收起笑容,平静地说,“是何道无妨,应看是何事,重要的是理由。”
这番话不知怎的传了出去,原本就对他持两种极端态度的修士们彻底割裂为两种:一种是一派胡言;另外一种是中正平和,未来可期。
那些人怎么看,怎么议论,对雾敛而言都不重要,因为他知道自己说的那些全是妄言,是诡辩,万分真心的只有一句而已。
——重要的是理由。
他所做的一切,经历的一切挣扎,理由只有一个:他想活下去。
他想要活下去,然后找到回家的路。
风驰电掣,剑破苍穹。
那一剑看似羽毛般飘摇柔软,实则雷霆万钧,桃衣公子面色一变,手中扇子掉转方向准备应对。
倏尔,他对上旁边剑修惊讶的视线,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离谱,他堂堂元婴,竟然要去抵炼气小儿的一剑?
可那气势和剑意不容他再仔细思索,灵力下意识凝聚扇面,登时光华流转,受灵力催动的法器洒下片片落英,这一小片天地陡然间繁华过盛,让人难以目视!
“是幻术!”姚则急道。